第(1/3)页 在听见乐进的言语后。 卢植倒也欣然点头。 尽管他认定了自己,不会答应曹昂出山相助的请求。 毕竟一来他和曹昂之间,并没有太过亲近的关系,顶多是说对这个年轻人,有着欣赏和赞许。 二来自己眼下,身体状况已经非常恶劣,兴师动众的从幽州跑到东郡去,搞不好隔半路上就四脚朝天了。 但既然曹昂已送信来。 那自己阅览一番,也没什么所谓,多少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 用小刀划开密封的火漆,取出了藏在信筒内的三张帛书。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卢植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后耐心通读了起来。 “天下纷乱,朝廷疲弊,董贼篡逆之辈,裹挟天子,威逼公卿,汉室之威可谓尽丧,天下百姓亦不知有君。” “值此四海彷徨,苍生蒙难之际,非兼具大才大德大能之辈,不足以匡扶汉室,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信上先是阐述了一番,眼下这大汉王朝所面临的危局困境。 把卢植看的是接连点头。 面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而随着继续向下阅览,曹昂却笔锋一转,逮着卢植吹捧了起来。 “公信义著于四海,声名享誉天下,文可经邦济国,武能克平乱世,正是有大才、大德、大能之辈也,当今天下之乱,非公不足以力挽狂澜!” …… 谁都喜欢听好话。 哪怕像卢植这样的老同志,在看见曹昂对他的夸赞之后,也是不由的微微颔首。 面上先前那稍显凝重的神情,此刻也被些许笑容给取而代之。 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以卢植的身份和地位,普天之下对他多有赞誉,甚至阿谀奉承的人又岂在少数? 他这一生,当真是不知道听了多少人对他的吹捧,其中不乏有身份地位,乃至于官职,都远超现在曹昂所处境地的人。 故而眼下曹昂于信中所写,只能说是语意平平。 丝毫不足以令卢植改变主意。 抬起头来,瞥了乐进一眼后,卢植轻描淡写地将先前看完的那张帛书,往桌案上轻轻一拍。 而后面色淡然的摇头说道:“你家府君对我实在有过多赞誉,言语之间尽显诚恳,可见是诚心相邀。” “只是眼下,我早已厌倦了这天下之事,与其置身于其中,还不如就此安稳隐居,直到终老而不问世事。” “故而良言虽好,我却不为也!” 这话算说的比较客气的。 言下之意,就是话虽然说的好听,但也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过,光凭三言两语,不足以让我改变心意。 对此,乐进自是面色不变。 只是故作憨厚的轻笑一声,然后等着卢植继续阅读后面两张帛书。 …… 在第二张信纸中。 曹昂放出了重磅消息。 “昔日故天子为篡逆董贼所废,且其后天下有传言,故天子及故太后,恐已为董贼所加害,身死于洛阳之中。” “其实不然,在董卓动手之前,我已事先买通宫中行凶之人,假使调包之计,将几位尊者营救而出。” “现如今,故天子及太后,乃至于皇妃,皆在东郡濮阳县之中,汉室正统,尚需公助一臂之力!”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信息量可谓巨大。 卢植一眼望之,便被惊得不轻。 原本还有些惺忪浑浊的双眼,此刻是凝神而聚,定定的望着信纸。 之前那隐隐传来的睡意。 如今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被贬为弘农王,传言中被董卓残忍杀害的昔日天子,如今居然还活着,而且连同太后,一块儿在曹昂的保护下,活的安稳妥当。 这如何能叫卢植不感到惊诧? …… 在仔细检查了盖在帛书上的几枚刻印之后,卢植可以确定,这些印章就是出自于正品的印玺之手。 如果是单独一枚或者两枚,那或许还存在造假的可能,又或者曹昂通过某种渠道,单独得到了其中一两枚。 可眼下这里是足足四枚印章。 天子、太后,公主,皇妃。 这种一家人一锅端的架势,想要凭运气拥有,或者作伪仿造,几乎等同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卢植倾向于,相信此事为真。 而在确定了这个事实情况后,卢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事实上,即便远在幽州之地,卢植也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他的学生遍布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已经在各州郡担任一定的官职。 一年到头,总是会有些书信往来,乃至于亲自前来拜会的。 因此对于刘辩被董卓害死的事情,卢植也是有所知悉。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谓是痛饮三大碗而买醉,哭嚎三声以示心中哀悼。 虽然对于刘辩这个年轻的小皇帝,卢植并不见得有多满意,更谈不上君臣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密。 但因为刘辩作为曾经的天子,死于董卓之手,这是对汉室尊严的无情践踏乃至碾碎,卢植自然是心中悲愤的。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几位尊者没有死,还被保护的好好的,那卢植心中最大的念头,自然是感到欣慰。 其次便是对出手,救下了天子和太后的曹昂,有着极为浓厚的赞许。 …… 只不过在思索了片刻之后。 卢植终究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濮阳城之中有天子,卢植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身体上扛不住,这是首要的。 其次,即便是有这位故天子的存在,卢植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借助他的手,来实现靖平天下,光复汉室的人生遗憾,因此屁颠屁颠的跑到东郡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 还不如就在这草庐之中安享晚年。 如此思虑一番后。 卢植长叹一声,接着询问乐进道:“君可知这帛书上写了什么吗?” 乐进自然是摇头表示否定。 见此,卢植小心翼翼的将帛书折了起来,随后面上故作苦涩之意,看起来满是无奈的对乐进说道。 “不瞒阁下,若是换作数月之前,你送来此信,我想必已经收拾行装跟着你走了,但如今恐怕不行。” “近来我身体每况愈下,食不饱,睡不足,平日里连给学生讲课都是精力不济,更别说如今远去东郡了。” “以我如今的身子,想来不足以长途跋涉,辛苦奔波,更不足以为伱家府君的大业出一份力。” “所以,老夫只能道声遗憾了!”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