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张惟贤整个人蜷缩起来,脸憋得通红。张之极连忙上前扶住父亲,对众人道:“诸位叔伯,家父实在支撑不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朱纯臣、徐希皋等人见状,只得起身告辞。朱纯臣临走前,还特意对着榻上的张惟贤深深一揖:“老公爷好生将养,京营之事,纯臣定当尽心竭力!” 众人鱼贯而出,暖阁里只剩下张惟贤父子。 脚步声远去,张惟贤剧烈的咳嗽声也渐渐平息下来。他靠在榻上,闭着眼,胸口起伏,但脸上的病容似乎褪去了几分。 张之极忧心忡忡地凑近:“父亲,您怎么样?” 张惟贤缓缓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垂死之态?他摆了摆手:“暂时还死不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张之极连忙搀扶。张惟贤走到书案前坐下,铺开一张素笺,提起了笔。 “父亲,您这是……”张之极不解。 “写请罪的奏章。”张惟贤头也不抬,声音沉稳。 “请罪?”张之极大惊,“父亲,您何罪之有?” 张惟贤蘸了蘸墨,手腕沉稳地落下:“为父没罪,但是咱家的老辈吃太多了,得再交十三万亩军屯出去……把咱家在永平府的地,都交了!” 张之极如遭雷击,失声道:“父亲!您这是……那可是咱家几代人的基业啊!” 张惟贤停下笔,抬眼看向儿子:“为你铺路!” “铺路?”张之极更加茫然。 张惟贤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本来以为,朱纯臣能接我的班,执掌京营,成为勋贵之首……现在看来……我这个提督京营戎政的位子,你有机会接了!” 张之极心头剧震:“成国公他……他怎么了?” 张惟贤眼中寒光一闪,做了个极其隐晦的杀头手势:“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勾结虎墩兔汗!占地、占役、吃空额……这些,谁家都有,法不责众!皇上再恼,顶多罚银罚田,革职留任,不至于动根本!但勾结蒙古,通番……”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这是谋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朱纯臣……他完了!” 张之极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发冷。 张惟贤重新拿起笔,语气不容置疑:“明日,待为父的请罪奏章送入宫中,你亲自去递牌子请见皇上。态度要诚恳,多磕头,多流泪……不吃亏!记住,离朱纯臣那蠢货远一点!越远越好!免得被他牵连!”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