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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宛抬眼瞧去，只见这人低眉顺目，不苟言笑，虽然生的样貌端丽却总给人严肃古板的感觉，很像是记忆中的那人，脱口而出道：“你是明珠？”

    明珠低头颔首：“奴婢正是明珠，见过莞贵人。”

    莞贵人盯着明珠瞧了一阵忽然笑道：“几年未见你倒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只是这脾性还是跟从前一般不爱理人。”

    从前在富察府里的时候，毓宛可没少在明珠处碰钉子，明明毓秀才是府里的嫡小姐，可最有气势的却是明珠这个贴身丫鬟。

    她的冷漠完全不符合她的年龄和外表，一举一动都极合规矩，只要她袖手站在毓秀的身边，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提醒着府里她嫡庶有别。

    毓宛童年里大多数的屈辱都来自这个冷面冷心的丫鬟，但她从前是个庶女，就算是毓秀身旁的一个婢女也是她惹不得的，更何况这个婢女还是大夫人妹妹的女儿，细算起来她还得叫一声表姐。

    明珠依旧低着头，脸上的神色都未变一变：“莞贵人说笑了，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奴婢哪敢不理您？不过是看到的清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些，不想扰了主子们说话罢了。”

    莞贵人闻言只觉呼吸一窒，这人说话向来阴阳怪气，牙尖嘴利，表面上纠不出她什么错处，可细想起来句句都是嘲讽。

    可她要是当她还是从前那个由着她欺负的小丫头就错了。

    她笑了一声，转头对毓秀道：“瞧瞧瞧瞧，这丫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捧了明珠奉上的茶盅开了盖子拂了拂那茶水，便是眉头一蹙：“这茶……是几年前的陈茶吧？”

    毓秀见状微垂了眼帘，心道明珠这是干什么，故意让她在毓宛面前丢脸不成？当即沉了脸色：“明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拿这样的茶来招待莞贵人？”

    明珠淡然的道：“回主子，这茶是去年的，分派到各宫主子手里的也大多都是这样的，只是莞贵人得圣上眷顾，吃穿用度自然非旁人可比，奴婢一时疏忽倒是无端委屈了您。”

    莞贵人怒目一横：“你这意思倒是说本宫不懂规矩，故意挑刺了？”

    明珠继续道：“奴婢不敢，您是主子，奴婢怎敢挑您的不是？”

    毓秀见毓宛故意发难，捧起那茶呷了一口，也便开口笑道：“如此说来倒也不怪这丫头，怪只怪万岁爷将妹妹这嘴养的这样刁，连去年的茶都喝不得了，只喝今年的新茶。姐姐比不得妹妹，喝着倒是觉得还好。”

    毓宛见毓秀这样说，面上显示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主仆二人惯爱装模作样，明明是陈了几年茶，倒说是去年的，来编排她娇惯，亏她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思及此她扯了嘴角笑了一声：“姐姐这样说还真是折煞妹妹，你我同为贵人没道理姐姐喝得，妹妹就喝不得。”

    说着抬手就要去端那茶盏，却被毓秀的手肘状若无心的一碰，茶杯一下倒在了桌子上，淋淋漓漓潵了一桌子的水，滚烫的茶水哗啦啦落在地上，些许几滴落在了她的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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