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魔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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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睛不便,齐雪念让人在对湖结了间简陋的木屋,给容越钩居住。毕竟这是个长时间治疗,他每日前山后山跑十分不便,在湖对面也可以避嫌。只是这个甩手师傅在演示了如何用药水帮他洗眼睛之后,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留个我这个可怜的徒弟操练。
开始我手法不熟练,经常会弄疼他的眼睛,再加上药水带来的痛,但他从不曾多言一句,疼得厉害的时候,忍得额际冒冷汗,手指紧握得发白,也不曾哼一声。倒让我对他多了两分敬佩。刮骨疗伤有多痛,我不知晓,但眼睛这等脆弱的部位,忍受这种漫长的煎熬,他竟也都忍了下来,不得不说,容越钩就是容越钩。这等男子,不一定能让人爱慕,但一定能让人心服,由衷叹一声真汉子。
容越钩和我的关系又恢复如常,应该说我不再憎恨于他,他也不像在别庄时那般稍微热络些。让我几度怀疑,他是那个曾经开口问我,如果治好了眼睛,可愿嫁他为妻的人。虽说那时,他的感情不见得有多少。但现在除了一日两次,我去给他洗眼睛,上药包扎时,他会淡淡地说一句:“你来了。”或是临走他会道谢外,平日里难得有交谈。
可作为他的半个医生加护士,我对他的身体情况自然知道。那次以身为饵,所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而我只被剑划了两道口子,原来是眼瞎的他以身相护。本来我并没有料到,当时那般慌乱的打斗,他救我护我几次,我也曾救他护他。他受的伤颇重我是知道的,但在天月琉殇那里,只是普通治疗,我见了景王,有惦着栖桁,也并没有特别关心地去问过。
现下才知道,已经过了这么多日,他的功力只恢复了七八层,内伤一直没全好。还是雷隍告诉我,因为他原本就带伤在身,那日为护我,几次以身接对方的掌力,眼睛又不便,很多次数都是那样生生受了下来的。
感动!于是某日问他,为什么?他竟也懂我在问什么,只说了:“我愿意。”便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冰冰,沉默不再言语。
“好!我欠你一个人情。”说着我也不再言语,仔细重复每日的工作,只是下手轻柔了一些。
转眼又是月圆,中秋佳节,雪念湖边却是冷清清的。师傅拒绝了掌门要她去前山和宗里弟子一起团聚,只在雪念湖边摆了两壶酒,拖着我,吩咐容越钩一起品酒赏月。
前面是冰山,冷冰冰地没什么话,偶尔抿一口酒,若不是浑身散发的冷意,和他那种天生凛冽的气势,倒容易让人忽略。
旁边是座雪山,凉凉的,能融雪的人显然不在场,于是雪山退下高傲清冷,一杯杯地灌着酒,也不说话。我一个人尴尬,也开始细品这平日里并不喜的杯中物。入口有些涩,带着清香,含在口中,始觉出温润来,入喉有些辛辣,却又伴着甘甜,倒真是如这人生一般。
三人冷场,偏偏无人提离开,我便抱了飞泉,信手弹了起来。
“弦儿,你的心事很重。”一整晚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齐雪念依旧看着自己那双白如葱的纤手握着的酒盅,仿似无意识地喃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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