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个时间点,他魂魄无依,师父太乙真人在乾元山金光洞中,为他采那碧藕为骨,荷叶为衣,重塑仙体。 所以,陆凡这一拜,拜了个空。 这一点香火,这点愿力,又能传到哪里去? 不过是拜给了这荒郊野外的一抔黄土,一阵清风。 可笑,真是可笑。 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为着一日未满的香火之约,不惜在这荒山野地里,费这般功夫,捏个泥胎来补上。 到头来,这番诚心,全都做了无用功。 他心里头明镜似的,就算这香火能递到他跟前,又有什么用处? 他当初要重塑肉身,所需愿力何止千万。 这区区一日的香火,于他而言,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他能活过来,靠的是师父的仙法,不是这孩子的香火。 这孩子做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件没用,也没人知道的傻事。 道理,他都懂。 可他就是难受。 胸中那团无名之火,越烧越旺,直直地往上冲。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是气这凡人痴傻,不知变通,做此无用之功,白费了这片心意? 是可怜这凡人一片痴心,错付了光阴? 还是气他多事,偏要将这桩陈年旧事翻拣出来,惹得自己心烦意乱? 他哪吒三太子,几时学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还是可惜了那一日香火,白白散了? 他如今受天庭敕封,享人间供奉,庙宇遍布,又哪里会在乎这一点半点。 还是气自己受了这不该受的香火,欠了这还不清的人情? 又或是气那个高坐云端,此刻正一脸威严的托塔天王? 若不是他,自己的金身何至于破碎? 这凡人又何至于要对着一团烂泥叩拜? 他不知道。 他只觉得,镜中那凡人磕下去的头,像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不是疼,是一种又酸又胀的烦恶。 一股子邪火,从脚底板心直窜顶门,烧得他燥的慌。 他看着镜中那个长跪不起的青衫身影,看着那尊粗陋的泥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可憎起来。 他握着火尖枪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那枪尖之上,竟隐隐有红光流动。 他想起了自己那座被付之一炬的行宫,想起了那被砸得粉碎的金身,想起了自己身为一缕游魂,求告无门的凄惶。 第(2/3)页